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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9-03-04 14:57:00来源(作者):
2007年岁末,广西崇左市发掘出6000年前新石器时代冲塘贝丘遗址,并发现史前墓葬人骨的消息公布于众,立即引发了人们对远古文明探秘的热潮。据考古人员分析,冲塘贝丘遗址的文化应来自于邕江流域顶蛳山。崇左冲塘与南宁邕宁顶蛳山相距数百公里,两者的史前文化竟有此渊源!由此,南宁的贝丘遗址和史前文化再次吸引人们关注的目光。
“贝丘”是考古界的一个专用术语,简单来说,因史前人类生产力不发达,尚未进入农耕社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聚居地常常丢弃有食用过的贝类、蚌壳和其他生活物品,久而久之积少成堆,千万年后,这些古遗物被今人发现,便将之称为“贝丘”。贝丘遗址看似古人的“垃圾场”,实则蕴藏着丰富的古人类生活信息,具有重大考古研究价值。而南宁对外公布的贝丘遗址不下8处,其中不乏惊世之处。
顶蛳山奇怪葬式留谜团
早在10年前,国家文物局评出的当年“中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位于现邕宁区蒲庙镇新新村九碗坡自然村的顶蛳山贝丘遗址就位列其一。
顶蛳山处在八尺江与清水泉交汇处。1997年4月,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广西壮族自治区文物队、南宁市博物馆联合对顶蛳山贝丘遗址进行了第一次发掘,发掘出大批石器、蚌器、陶片、古人类遗骸等遗物,并陆续发现了牛、鹿、象、马等多种动物遗骸。令人惊奇的是,在遗址发现的149座墓葬中保存有180多具非常完整的古人类遗骸化石。这些墓葬有单人墓,也有合葬墓,最大的合葬墓甚至挖掘出13具人体骨骼。葬式多为屈肢葬和肢解葬。记者在南宁市博物馆陈列馆之一的新会书院看到,其展出的顶蛳山贝丘遗址65号和76号墓的两具较为完整的人骨架均为男性,年龄在25岁到35岁之间,其中65号肢解葬从颈、腰、四肢等处肢解,并把头颅塞进胸腔;76号肢解葬则是从四肢肢解后再葬。这样的葬式前所未见,至今仍是个谜。
古人足迹踏遍邕江两岸
早在顶蛳山贝丘遗址被发现之前,即上世纪60年代,南宁就已经发现过几处贝丘遗址。
南宁发现最早的贝丘遗址是豹子头贝丘遗址,它也是南宁市首次发现古遗址。1964年4月,在柳沙园艺场内劳作的人们无意中发现地面暴露出很多蚌壳,令人惊诧不已,因为当时园艺场内根本无人食蚌。那会不会是一处古迹呢?闻讯而来的考古人员初步证实:这是一个分布范围约500平方米的贝丘遗址。限于当时的条件,考古人员并未开展考古挖掘。直到1973年9月,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文物队才在遗址中心部位试掘。后经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对出土蚌壳标本进行碳14测定,确定该遗址的年代距今约为8000多年,这意味着8000多年前这里已有古人类生活,人们惊呼不已:原来我们与古人类的生活如此“接近”。1981年,豹子头贝丘遗址被公布为广西壮族自治区文物保护单位。
上世纪60年代南宁的另一个重要考古发现就是青山贝丘遗址。1965年4月,青秀山风景区南面山脚下,高出水面约15米的台地上的大量螺壳引起了人们的注意。随后出土有新石器时代的兽骨,磨光石器和夹砂陶片、蚌器,炭屑、红烧土等。这是南宁首次在贝丘遗址中直接采集到人类遗物——墓葬和陶器。
就在广西博物馆文物队在豹子头贝丘遗址中心部位试掘的1973年,在柳沙园艺场以东约8公里的三岸园艺场,人们又发现了一处奇怪景观——在园艺场朝西濒临邕江的窑田岭上一块高出邕江水面约10米的小山包上散布着许多灰白色螺壳,分布范围比豹子头贝丘遗址更广。考古人员发现,这块西临邕江,东、南、北面都为小山丘包围的江岸台地,仿佛一座天然的古人类聚居所。相较于毗邻而居的豹子头贝丘遗址,这里除了灰白色螺壳,还出土了少量的磨光石器、蚌器,甚至有夹砂粗制带绳纹红陶片。临江塌方断面还暴露出约2米厚的文化层堆积。后经鉴定,此处遗址年代为新石器时代,专家将之命名为“灰窑田贝丘遗址”。1981年,此处遗址被公布为广西壮族自治区文物保护单位,并成为人们游览的好去处。
1977年秋,市东郊长堽岭南临邕江的一块低洼地带又有惊人发现——长堽岭贝丘遗址。这里的地表上同样分布有许多螺壳、石器、蚌器、夹砂粗陶片。不同的是,由于地势低平,经过江水长年冲刷,南北长50米、东西宽5米的遗址已面目全非,文化层堆积厚仅为20厘米至30厘米,且重要的中心部位已遭冲毁,许多古人类活动的痕迹已无从考究。
在1982年和1990年,南宁江西乡又分别发现了两处贝丘遗址,其一是在老口街西北约1.5公里的邕江东岸台地的龙颈贝丘遗址,考古人员在此发现了年代为新石器时代的人骨等遗物。其二是1990年在江西乡岜皮村左江东岸台地上,发现了鱼鹰滩贝丘遗址,考古人员在此采集到了年代为新石器时代的兽骨和打制石器。
进入新世纪,考古人员又在南宁横县百合镇江口村西南约2公里的郁江右岸的一级台地上发掘了一处新石器时代贝丘遗址。考古人员在此发掘出土了众多软体动物外壳及动物骨骼,以及石器、陶器和少量骨、蚌器。其中陶器主要是夹砂红陶,多为釜、罐。考古人员分析认为,江口贝丘遗址的文化内涵与邕江及左、右江流域的同类贝丘遗址相近。
邕江历史文明渊源流长
在已经发现的众多南宁贝丘遗址中,有心人发现这样一个共同点:贝丘遗址几乎都位于邕江流域。几十年来,众多的考古发现为这样一个古老而现代的命题提供了现实依据:南宁的母亲河邕江,孕育了南宁的史前文明、现代文明;贝丘遗址,见证了南宁史前文明的渊薮。
跳开繁杂的历史片段,我们不难理清这样一条脉络:至少在8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古人类已经在邕江流域定居、繁衍,利用石器进行生产活动。而且学界已经认定,南宁的土著民族,百越族群的一支——壮族还是中国较早种植水稻的民族,他们创造了影响深远的稻作文化和独特的骆越文化。《旧唐书·地理志》记载:“邕州,古骆越地也。”
此后,壮族与秦代以来陆续南迁的汉族等民族共同建设着美丽的家乡。如东汉时期,马援留下部将黄万定和中原九姓移民,在南宁“教民灌溉”。及至宋代,著名词人秦观被谪经南宁,留下了“鱼稻有如淮石,溪山宛若江南”的赞叹。
斗转星移,改变的是山川,不变的是血脉,永恒的是民族文化的根基。就在10年前,国家正式命名“顶蛳山文化”——而顶蛳山贝丘遗址也仅仅发掘约4000平方米,尚有大片未知领域等待后人去探索。而南宁的众多贝丘遗址又有多少未知的秘密等待发掘?邕江两岸又有多少史前文明还在沉睡之中?也许,未来还将有更多惊奇的考古发现和世人际会。(记者 刘伟盛实习生 唐玉兰)